近期，由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国际金融与经济研究中心(CIFER)主办的“2022国际贸易争端与全球化重构”学术研讨会圆满举办。浙江工业大学全球浙商发展研究院助理研究员张俊美出席由CIFER兼职研究员、中央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助理教授张佳梁主持的疫情、经济不确定性与地理经济学分论坛八，分享其与合作者题为《气候变化与出口贸易：来自中国的企业层面证据》(Climate Change and Exports: Firm-Level Evidence from China）的文章。
张俊美，2021 年博士毕业于南开大学国际贸易学专业，获取经济学博士学位，现就职于浙江工业大学全球浙商发展研究院，为助理研究员。
张俊美
文章通过对中国气象数据和出口数据的分析，探讨了气候变化加剧的大背景下，中国出口企业是否会因为气温变化的物理冲击受到抑制。
近几十年来，中国快速工业化加剧了碳排放，同时也加速了气候变暖。中国气候变化蓝皮书（2020）表明，中国是全球气候变化的一个显著区和敏感区。从1951年到2019年，中国的年平均气温增加速度明显高于同期的全球平均水平。自1990年代中期以来，中国的极端高温事件明显增加，气候灾害事件频发。2018年气候变化在全球造成了大量工作时间损失，国内多起热射病事件引发舆论关注，高温热浪影响人口超9亿。党的十八大把应对气候变化作为生态文明建设、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抓手，着力提高全社会的气候适应能力。出口作为中国经济的“三驾马车”之一，在部分年份占据了中国GDP的30%以上。出口虽然波动上涨，但增幅下降，对GDP带动能力不足。
基于以上事实和背景，文章提出如下研究问题：1. 气温冲击是否制约了企业出口的增长？如果制约，影响途径为何？2. 从出口视角看，不同类型企业、不同类型城市是否具有异质性气候变化的敏感度？3. 灾难性气候冲击对企业出口的影响为何？4. 估算未来气候变化对企业出口的影响程度以及不同地区的脆弱度。
文章提出气温冲击主要通过生产率破坏效应以及企业出口动态调整影响出口。围绕这一机制，作者提出四条假说：第一，气温冲击（偏离最优气温）将负向影响企业出口，表现为气温与出口呈现倒U型关系；第二，气温冲击主要通过影响出口企业的生产率（包括全要素生产率、劳动生产率以及资本生产率）制约了企业出口发展；第三，气温冲击下出口企业倾向于转为内销；第四，气温冲击倾向于降低企业出口品的扩展边际和集约边际。
文章使用的历史气候数据来自于国家气象信息中心的日度气象数据（2000-2016），未来气候数据来自第六次耦合模式比较计划（CMIP6）（2030-2100）。来自中国海关数据库（2000-2016）和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2000-2013）的企业数据分别被用于基准回归和机制检验。
基准回归使用参数回归和半参数回归的方法，其结果验证了气候与出口之间的倒U型关系。机制检验显示，高温冲击显著影响全要素生产率，低温冲击显著影响劳动生产率，气温冲击对资本生产率的影响呈现倒U型关系。此外，低温显著降低了企业出口的概率，且气温对出口产品二元边际（包括集约边际和扩展边际）的影响也呈现倒U型关系。
然后，文章根据是否进口中间品、不同所有制、不同城市气候适应性进行了异质性分析。结果表明，私营企业和没有中间品进口的企业对气温冲击更为敏感；历史上寒冷的城市对低温冲击具有一定的适应性，然而历史上炎热的城市并没有适应高温的冲击。
文章的第一个拓展研究是关于灾难性气候冲击对企业出口的影响。本文以2008年中国雪灾为例，以位于7个受灾最严重的省份为处理组，其余省份为控制组进行回归。分组回归结果显示，雪灾冲击显著降低了私营企业和中小企业的出口规模，对外资企业、国有企业以及大企业的出口不存在显著影响。第二个拓展研究估算了未来气候变化的影响。研究发现，未来气候变化将对企业出口造成显著负面影响，升温幅度越大，气温变化对出口的负向影响越大。在中期，当升温控制在2℃以内时，中国出口将年均减少约1250亿美元，占2016年GDP的1.1%，升温超过4℃将使年均出口减少6980亿美元，占2016年GDP的6.2%。而且，在未来，越不发达的城市企业出口受到的负面影响越大。
作者总结了文章两方面的贡献：一是，主体研究使用参数回归、半参数回归的方法考察了气温冲突对企业出口行为的影响；二是，拓展性研究采用事件研究方法考察了灾难性气候冲击对企业出口行为的影响，并根据预测数据估算了未来气候变化对出口的影响。
张志强
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博士后张志强肯定了这是一篇十分规范的研究，进行了参数回归、半参数回归的模型分析、异质性分析以及稳健性分析。张老师对文章提出三点建议。首先，文章应对“气候冲击”的定义进行更明确的说明，不仅考虑平均气温，也考虑气温的变化与波动等内涵。其次，模型控制了一系列气候变量，但没有控制城市层面的社会经济变量，可能由此带来一定的变量偏误问题。最后，拓展性研究对未来气候变化影响的估算仍需斟酌，还应考虑到其他国家也受到气温冲击的影响并可能因此影响中国企业在进出口贸易中的比较优势等情况，因此该外延性还值得商榷。
审稿：张佳梁
撰稿：卢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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